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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合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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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专家谈學術研究与创新】——邬焜教授访谈录:以理论问题为导向 潜心研究开拓创新
2018-12-05  點擊:[]

 

 

 

近日,教育部和全国哲学社会科学计划办公室相继公示了2018年度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和2018年度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项目立项结果,PP电子学院共有3个项目获得立项资助,位列我校文科学院第一,实现了历史性突破。为了使更多教师了解三位首席专家及其研究、团队,并对青年教师所进行的學術研究有所资助,同时也促进PP电子学院在科研文化气氛方面的建设,主管科研的副院长王伟副教授进行了首席专家专访。

本专访以“首席专家谈學術研究与创新”为题,分为三期:第一期是哲学系邬焜教授专访“以理论问题为导向 潜心研究开拓创新”,第二期是社会学系梁在教授专访“国际学者的跨国研究与前瞻思索”,第三期是新闻与新媒体学院李明德教授专访“现实问题引导下的科研拓展与创新”。


邬焜教授访谈录:以理论问题为导向 潜心研究开拓创新


 


王 伟:邬焜教授您好,很是感謝您接受這次專訪!首先祝賀您的項目“信息哲學的曆史、現狀與未來”獲批了2018年度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我們知道您在信息哲學方面已經進行了近四十年的研究,在這個過程中,您認爲是什麽樣的力量使您能夠從一開始就進行信息哲學方面的研究,並越來越堅定地從事這一領域的研究呢?

邬焜教授:1978年,我考上了蘭州大學,被分配到哲學系,以前我沒有直接接觸過哲學,各人說黑格爾是哲學領域的代表人物,于是我就開始讀黑格爾,所以我讀的第一本哲學書是黑格爾的《小邏輯》。那個時候沒有哲學基礎,讀不懂。雖然讀不懂,但讀出點味兒來,就是黑格爾炮制體系的要领,三段式——正反合。要通過看法的邏輯推論,描述事物的運動過程,就必須有描述過程的中介,不能僅僅是對立的兩極,這是當時從黑格爾那裏悟出的一個思想。後來我們一上課就學艾思奇的《辯證唯物主義綱要》,首先就講的是哲學基本問題,我就琢磨:哲學基本問題怎麽就是物質和精神兩極呢?怎麽就不是黑格爾的三段式呢?

王 伟:看來黑格爾的《小邏輯》對您十分重要。

邬焜教授:對,很重要。我從中獲得啓發:如何從物質到精神,物質和精神沒有中介,二者如何聯系、如何過渡和轉化?能不能找一個中介,就像黑格爾那樣,把它搞成三段式?就這麽一個想法,也是一個發現問題的契機。我想如果能把中介闡釋清楚的話,肯定對哲學是一個大的突破。當時“老三論”(信息論、控制論、系統論)剛被引入中國,我在閱讀學習的基礎上發現,信息範疇可能能夠充當這個中介。于是我就開始自學信息論的文獻,並由此涉及了控制論和系統論的相關學說。在學習中我發現,現有的信息論對信息的規定太狹隘了,它們基本上都是技術層面的,要將其引入哲學就必須從哲學層面重新規定。我意識到,要把信息作爲物質到精神的中介就應當從物質自身的運動中來尋求信息産生的過程和機制,並由此來規定信息的本質。在大二(1980年)的暑假我完成了第一篇哲學論文《思維是物質信息活動的高級形式》,文中把信息分爲物質信息和由之升華而來的精神信息,把從物質到精神的過程描述爲從物質到物質信息再到精神信息的一個發展過程,從而把物質和精神用信息中介關聯了起來。文章劃分了信息的形態:自在信息、自爲信息、再生信息,把信息定義爲物質存在方式和狀態的顯示。這樣就把從物質到精神的過程描述爲一個以自在信息爲中介的過程,並且在信息活動的高級形態的意義上重新規定了精神的本質。1981年這篇文章在《蘭州大學學生論文輯刊》上發表。信息哲學的創立可以追溯到這篇文章。1981年,我又寫了兩篇文章,一篇是《信息在哲學中的职位和作用》,在這篇文章中提出了信息本體論和信息認識論的基本觀點和看法框架:一是哲學本體論的看法層次論,二是哲學認識論的信息中介論。該文的綱要于1981年在北京出书的《潛科學雜志》上發表。另一篇論文《哲學信息的量度》,從哲學的角度來怀抱信息,提出了絕對信息量和相對信息量,絕對信息量用矩陣体现,這個是哲學化的,相對信息量用香農公式,但指出香農公式是靜態的,應該革新成動態的,所以我又設計了動態信息量公式,用數學化的方式從哲學角度來定量信息。這三篇論文都是在大二和大三期間完成的。基于這三篇論文和相關手稿,我于1982年4月完成了15萬字的題爲《哲學信息論》的一本著作,並以此作爲我的本科畢業論文。這部著作可以算作是我的信息哲學創立的標志。1987年該論文的擴充版由陝西人民出书社出书。出书後被學術界評價爲“信息哲學的奠基之作”。

一直以來有多人問我哲學應該怎麽做?當年怎麽就想到做信息哲學?我現在回憶起來,一個不懂哲學的人卻提出了一個新的哲學,這一現象說怪也怪,說不怪也不怪。其實就是發現了一個矛盾、悟到和抓住了要解決這一矛盾問題的契機。這個矛盾是黑格爾的三段論和恩格斯的哲學基本問題的兩段論,這個問題是怎麽把兩段論革新爲三段論?因爲在哲學基本問題上有了變化,所以整個哲學理論就隨之變化了,本體論、認識論,所有領域都變了。我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沒有離開這個領域,一直在做這個,不管別人說什麽,說我這一套行還是不行,我都未曾舍棄,就這麽一直做下來了。

王 伟:聽了您做學術的經曆,我認爲可能有三點是很是重要的:一是從現有的理論中發現存在的問題,二是在對這個理論問題進行思考的過程中,緊密地與國際前沿對接,更多地了解國外學者在解決類似問題或相關問題時的思路,三是對所研究的學術問題充滿興趣並能持之以恒。

邬焜教授:第二個方面不是很直接,我的體系的建構並沒有直接借助于西方或者國內的结果,因爲它作爲開創性的先例,物質和精神的關系一旦建设成這樣的模式,整個哲學的闡釋就遵從一個邏輯,本體論該怎麽闡釋、認識論該怎麽闡釋,都是按這個邏輯推出來的,這與傳統的哲學纷歧樣。雖然當年《小邏輯》我沒讀懂,但讀出了人家看法運演的方式。我提出把科學的東西引入哲學、革新哲學、重建哲學。我認爲哲學是一個邏輯,其中一個初始條件改變以後,你從這個往後展開能研究许多東西,不愁找不到研究的題目,只有研究不完的題目。寫了第一篇,就能派生出第二篇、第三篇,永遠研究不完,這也是我這麽多年離不開這個領域的原因。我一直閉門造車,沒有參考國外相關的東西,先建设起信息哲學的體系。在這一過程中,真正使我受益的是相關的現代科學的结果,以及對傳統哲學的基本理論的質疑和批判。真正詳細了解哲學史和西方現代哲學的某些學說則是後來的事情。由一有了自己的哲學理論,所以在後來梳理哲學史和面對西方意識哲學的相關理論的時候我便有了重新闡釋和批判分析的新的理論視角。這就是後來我做的事情:梳理了古代哲學的相關觀點和理論、重新闡釋息争讀了哲學基礎理論、批判分析了西方當代意識哲學、利用新的科學和哲學的範式重建辯證唯物主義哲學。

王 伟:您的信息哲學如今在國內外都具有很高的知名度,您覺得您的信息哲學和弗洛裏迪的信息哲學之間的主要區別是什麽?

邬焜教授:弗洛裏迪也把信息哲學當作第一哲學,他用的看法是第一哲學,我用的看法是元哲學、第一哲學、最高哲學,這些都用過,在這一點上我們是相通的。但弗洛裏迪實際上僅僅羅列了信息哲學應該研究一些問題,我認爲這是多余的,因爲信息哲學作爲最高哲學、元哲學,所有哲學領域都要進行重新解釋,這才是第一哲學要幹的事。同時,弗洛裏迪列出來的有些問題不屬于哲學問題,而是屬于技術層面的、科學層面的問題,于我而言,我不列問題,我只說哲學的所有領域都是要重新建構,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第一個區別;第二個區別在于弗洛裏迪不承認統一信息科學可以建设,他在最新的结果中指出信息是多義化的存在,給不出一個統一的信息定義,而我認爲統一信息科學是可以建设的,統一信息科學和信息哲學的範式應該是統一的,都是信息範式,只不過是層次差异,信息哲學可以作爲統一信息科學的基礎包容在統一信息科學最基礎的理論中,這是我的觀點。直到目前,弗洛裏迪並未給出信息哲學基礎理論的一般闡釋,並且也沒有建设信息哲學的體系,而我認爲真正的統一是在哲學層面上,纵然在各個具體領域表現纷歧,但是這個範式是相通的,因爲在具體領域裏加入了具體的限制、具體領域的特征的規範,所以在那裏面有一些具體的解釋。從差异角度的解釋都是允許的,但是上升到信息最一般的本質、焦点的解讀只能在哲學層面完成,所以統一信息科學只能依賴信息哲學作爲其理論基礎,才气建设,這也是我的一個觀點。

王 伟:您申報的項目涉及信息哲學未來的發展,您認爲在未來它可以有哪些方面的發展呢?

邬焜教授:信息哲學的未來發展是和人類社會未來的智能化發展相銜接的,人類社會在未來會過渡到智能化發展的階段,而智能自己又是信息世界的一個領域,它自己也是信息,而智能社會是信息社會發展的高級階段,從這個意義上來講,信息社會應該被信息哲學所關注,智能社會也應該被信息哲學所關注,所以我在這個重大項目裏就涉及了信息哲學未來的發展前景的問題,這就和智能社會的發展相結合了。要從未來社會的政治體制、經濟體制、生活方式、觀念模式等等一系列問題引出的變革來講信息哲學的發展。我近期的幾篇論文和相關的幾次講座都是關于這個方面的。《智能化社會的體制訴求和人的本質的新進化》會在12月的《自然辯證法研究》上發表。哲學本就應該對社會問題進行闡釋、對社會的發展起到助推作用,我對于未來社會的發展也有一些設想。

王 伟:現在有许多老師都在申報國家級的科研項目,也遇到了一些問題,好比自己所研究的領域究竟以什麽樣的題目申報,或者說如何在自己所研究的一些問題中抓住一個具有根天性的而且能輻射到许多方面的重要問題等等,您認爲在申報項目時需要注意哪些方面呢?

邬焜教授:從我申報的情況來看,有兩點是很是重要的,一個是研究的前期積澱,專家看重的不僅是題目設計的好欠好,而更爲關鍵的是你在這個題目上是不是有研究,這是最重要的;第二個是在填報的時候不要受限于表格的形式而平鋪直敘地設計論證綱要、研究配景、國內外研究綜述等選項,這些方面只要把最主要的內容列出來就可以了。應該把大量的篇幅用于研究內容上,將所能想到的能夠創新的研究觀點一定要列出來,而且越多越好,讓評委知道自己確實有研究,這些觀點沒見過,確實是新的、是獨創的,這是最主要的。我申報課題時把其他部门壓縮到很短的篇幅,重點突出研究內容和創新觀點。此外,題目新穎是一回事,創新點的羅列又是另一回事,這兩點要搞清楚。題目不要流俗、不要雷同這很重要,但相應的創新點更重要。有些人把研究配景和要领占了很大篇幅,還設計表格,而在談到研究內容和創新點時卻很簡單,我認爲這是喧賓奪主。

王 伟:我們知道您既是哲學家又是詩人,既著作等身又行萬裏路,請問您是怎麽做到既在學術上深入鑽研,又不失生活的樂趣與情調的呢?

邬焜教授:我做學問的方式和別人不太一樣,別人做學問的方式就是讀書,讀许多書然後有想法,寫一篇論文,寫完一篇就一篇,然後再讀许多書,有想法再寫一篇。而我是從抓住一個值得研究的根天性問題出發,研究完這個問題,其他問題又接著來了,問題不斷,不用去刻意找問題,由這一個問題派生出许多問題,基础做不完。另一個要领是不盲目讀書,圍繞問題讀書,這樣的學習不是科班式的學習,我爲了解決相應問題,哪個學科的知識有用,我就學哪個學科,讀書不要排斥其他領域的書,不要設立學科界限,同時,學其他學科知識時,只要夠解決問題就行了,不用像科班學生那樣系統地學習,因爲我是爲解決問題而學的,不是爲了那個專業而學的,這樣看書就比較省力,我只要讀懂就行了,能夠爲我這個問題做支撐就可以了。讀書首先要明確,我讀這些書是要幹什麽,要解決什麽哲學問題?沒有針對要解決的問題去讀書,就是狗熊掰棒子。圍繞問題學,可以融入到知識結構中,這些知識就成爲自己的。那麽在什麽情況下讀書不能排除盲目性呢?這就是當你沒有問題研究的時候。這時候讀書是爲了找問題,一旦找到問題,就不要盲目讀了。

王 伟:在申報項目的時候,有些老師申報了,但是沒有乐成,對這種情況您有什麽建議呢?

邬焜教授:前期的積累十分重要,在前期積累的基礎上,填寫申報质料時突出自己的創新點,用自己的論證來告訴專家你所研究的問題是很重要的,並且你也有能力完成這個項目。

王 伟:您覺得在您近40年的學術經曆中,有什麽樣的感悟?或者能否總結幾句話送給各人?

邬焜教授:一是選好研究偏向,選一個值得研究的領域;二是潛心研究,排除幹擾!

王 伟:今天您通过自己的學術研究经历谈了您关于如何发现理论问题、拓展研究问题、如何申报项目、从事學術研究的经验和思考,也给老师们提出了中肯的建议,很是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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